要解此问,需明晰中国传统的干支纪年法、此法以十天干(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)与十二地支(子、丑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戌、亥)依次相配,构成六十个组合,称为六十甲子,周而复始、十二地支又分别对应十二生肖,此乃生肖推算之根本。
一七九五年,以干支纪年法计,为乙卯年、天干为乙,地支为卯、地支卯所对应的生肖正是兔、故而,一七九五年出生之人,生肖属兔。
乙在天干中位列第二,五行属木,且为阴木、阴木之象,非参天巨木,而是如藤萝、青草,柔韧而有生机,形态婉转,能屈能伸、其性情温和细腻,有极强的适应能力与生命力。
卯在地支中位列第四,五行亦属木,对应生肖为兔、卯时,为清晨五时至七时,正是日出东方,天地苏醒之际,万物生长,充满朝气、兔之天性,温文尔雅,机敏聪慧,心思缜密,不好争斗,有静与洁的特质。
当天干乙木与地支卯木相遇,便构成了乙卯这一独特的年份、此年出生之人,可称为木兔或得道之兔、双木相合,其木性愈发凸显、他们通常性情温良,富有同情心,举止文雅,颇具艺术或文学方面的天赋、如林中之兔,安静而警觉,心思细密,善于观察、然其性情亦有柔弱之处,有时遇事犹豫,缺乏决断之刚毅。
将目光投向一七九五年(乙卯年)的历史长卷,便会发现此年于中华历史长河之中,非同寻常、这一年,正值清朝乾隆六十年、统治这个庞大帝国长达一甲子的乾隆皇帝,为了不超越其祖父康熙皇帝在位六十一年的纪录,以示尊崇,于此年金秋举行了禅位大典,将皇位传给皇十五子永琰,是为嘉庆帝、乾隆皇帝则自尊为太上皇,虽名义上退位,实则仍掌握着最高权力,所谓训政。

这一年,是康乾盛世的尾声,也是一个巨大转折的开端、表面上看,帝国依旧繁华,四海来朝,但内部的隐忧已然丛生、权臣和珅的势力如日中天,贪腐问题积重难返,社会矛盾日益尖锐,为日后的白莲教起义等动荡埋下了伏笔、此时的中国,就像一只外表温顺光鲜的兔子,内部却潜藏着不安与躁动、乙卯年温和柔顺的干支属性,与这一年看似平静、实则暗流汹涌的时代氛围,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照。
在西方,工业革命的浪潮正席卷欧洲、两年前,英国马戛尔尼使团刚刚结束对中国的访问,东西方两大文明的首次正式碰撞,以一种充满误解与隔阂的方式收场、一七九五年,这种碰撞的余波仍在荡漾,世界格局的剧变正在酝酿,而身处天朝上国的清廷对此浑然不觉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秩序与荣光之中。
回到生肖文化本身,卯兔在中国文化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、它不仅仅是一个时间符号,更承载着丰富的象征意涵、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月宫中的玉兔、传说中,玉兔在广寒宫中陪伴着嫦娥,手持玉杵,夜以继日地捣制长生不老之药、兔子在中国文化里与月亮、长寿、纯洁和祥瑞紧密相连,成为一种美好的图腾。
许多成语典故也与兔相关、狡兔三窟形容人藏身之处多,善于保护自己,体现了兔子的机敏与智慧、守株待兔则告诫人们不能心存侥幸,要摒弃不劳而获的思想、这些词语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古人对兔子习性的观察与思考。
从一七九五年这个乙卯年起,每隔六十年,便会再次迎来一个乙卯兔年、往后推一个甲子,是一八五五年,此时的中国正深陷太平天国运动与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泥潭之中,国运飘摇、再往后,是一九一五年,中华民国初立,袁世凯正筹备复辟帝制,社会动荡、再至一九七五年,十年特殊时期尚未结束,国家仍在艰难中探索前行、下一个乙卯年,将是二〇三五年。
每一个乙卯年,都承载着木兔的柔韧与温和,也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与脉动、从乾隆盛世的黄昏,到现代中国的崛起,时间的刻度以六十年为一个轮回,循环往复,却又螺旋上升、一七九五年,那个遥远的兔年,既是历史的一个节点,也是文化长流中的一朵浪花,其背后所蕴含的干支五行之理、历史风云之变、文化象征之韵,共同构成了一幅深邃而迷人的画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