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近岁末,乙巳年的脚步渐行渐远,家家户户在准备辞旧迎新之时,心中或有此问:看门神,究竟对应着哪个生肖年?
这是一个颇有意思的疑问、若要寻根究底,答案或许会出人意料——张贴门神这一古老习俗,与十二生肖中的任何一个,都没有直接而固定的对应关系、它并非龙年专属,也非虎年特有、门神所守护的,是每一个寒来暑往,是每一个日升月落,是流转于十二生肖之间的每一个新年。
与其说看门神是什么生肖年,不如说,门神看护着生肖的每一次轮转。
门神的信仰,源远流长,其背后是对安宁与秩序的向往、流传最广的门神形象,莫过于唐代的大将秦琼与尉迟恭、相传唐太宗李世民夜间常被鬼魅侵扰,难以安寝、秦琼与尉迟恭自告奋勇,披甲持械,彻夜立于宫门两侧护卫、自此,太宗果然高枕无忧、太宗体恤二位将军辛劳,便命画师将他们的威武形象绘于纸上,贴于宫门,以代真人守护、此事传至民间,百姓纷纷效仿,将秦琼、尉迟恭的画像贴于自家大门,祈求驱邪避祟,护佑家宅平安。
这对沙场宿将的身影,便从皇宫内院走入了寻常巷陌,化作了千年不易的守护、秦琼面白凤眼,持锏而立;尉迟恭面色如墨,握鞭以待、他们一个眼神沉静,一个怒目圆睁,共同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一切不祥之物拒之门外。
贴门神的核心动作,在于一个换字、旧岁将尽,去年的门神经过一年风吹日晒,色彩已然斑驳、在除夕或腊月二十九,家家户户会进行大扫除,称之为扫陈,扫去一年的尘埃与晦气、而后,一项重要的仪式便是换上新的门神、这个换,寓意着除旧迎新、撕下旧符,贴上色彩鲜亮、神采奕奕的新门神,象征着告别过去一年的所有不顺,以崭新的姿态和希望,迎接新一年的到来。

这个行为本身,就与生肖纪年的更迭紧密相连、譬如当下,人们在乙巳蛇年之末换上新门神,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丙午马年、当马年过去,又会换上门神,迎接羊年的曙光、门神见证了生肖的交替,他们的守护是跨越年份的、他们的职责,便是在这辞旧迎新的节点上,站好每一班岗,确保家宅在年这个时间关隘上能够平稳过渡。
门神的世界也并非只有秦琼与尉迟恭、随着地域文化和民间祈愿的丰富,门神的队伍也日渐壮大。
有威风凛凛的武门神、除了秦琼、尉迟恭,三国时期的赵云、马超,甚至传说中的神荼、郁垒,都是百姓信赖的守护者、他们手持兵器,身披铠甲,代表着绝对的力量与勇气,能够震慑一切邪祟。
亦有气度翩翩的文门神、他们多是天官形象,手捧如意、元宝、孩童,象征着天官赐福、招财进宝、麒麟送子、贴上这样的门神,寄托的不仅仅是平安,更是对富贵、功名与子嗣繁衍的美好期盼、文门神没有武将的杀伐之气,却多了一份祥和与祝福,尤其受到商贾和读书人家的青睐。
还有一些更为特殊的祈福门神、比如,一些门神画上会有一对活泼可爱的童子,怀抱莲花、鲤鱼,寓意连年有余,象征着生活富足,人丁兴旺、这种门神贴在内院门上,为家中增添了许多喜庆和生气。
可以说,无论哪一年,无论是哪个生肖坐镇太岁,人们对平安、幸福、富足的追求是永恒不变的、门神,正是这种追求的物化体现、他们是沉默的卫士,是无声的祈祷、每当新年来临,无论窗外是何生肖之年,只要看到大门上那对崭新的、威严而又慈祥的面孔,人们心中便会涌起一股踏实感。
不必再纠结于看门神究竟是哪个生肖年、当您在岁末,亲手为自家大门换上新的守护神时,您参与的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文化仪式、这个仪式,是时间的里程碑,是希望的宣言、它告诉我们,无论生肖如何轮转,岁月如何变迁,守护家园、祈求美好的心愿,永远是中国人血脉中那份最温暖的传承、从蛇年到马年,从马年到羊年,门神始终在那里,目光如炬,守护着每一个家庭的日夜晨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