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山关帝灵签,百首箴言,乃是关圣帝君忠义仁勇精神之显化,借由竹木之物,与尘世凡人结缘,指点迷津、求签者,心诚则灵,所问之事,皆在签诗、典故与解注之中,暗藏玄机、欲解其意,不可仅观其表,需究其里,方能领悟帝君之圣意。
夫关帝灵签,其一百首,并非孤立之诗句,而是一个完整的体系、上应天时,下合地理,中通人事、每一签都由签题、签诗、圣意、东坡解、碧仙注、解曰与典故构成、解签之要,在于将此数者融会贯通,互为印证。
签题,如“第一签 上上”,开宗明明义,定下此签吉凶之基调、上上者,万事亨通,如旭日东升;下下者,阻碍重重,如暗夜行船、然吉非恒吉,凶亦非定凶、上上签或藏骄兵必败之戒,下下签亦有触底反弹之机、此为《易经》阴阳转化之理,福祸相依,盛衰有数。
签诗,通常为七言绝句,乃全签之灵魂、其文辞古雅,意象深远,多引经据典,或描绘山水,或比喻人事、解此诗,需有三分文学底蕴,七分生活阅历、不可拘泥于字面,当求其弦外之音、譬如诗中言“龙”,或指贵人,或指时机,或指德才兼备之人;言“虎”,或为险阻,或为小人,或为自身之刚猛脾性、需结合所问之事,细细揣摩。
圣意、东坡解、碧仙注,乃是古之先贤对此签诗的注解、圣意言简意赅,为总纲;东坡解则旁征博引,将诗意阐发得更为透彻,其解说往往带有一份文人的洒脱与洞见;碧仙注多为警世之言,片语珠玑,点醒梦中人、三者层层递进,为解签者提供了不同的视角。
解曰,则为最切合世俗之事的部分、将一签之寓意,细分至“功名”、“婚姻”、“疾病”、“求财”、“行人”、“官司”等项、此部分最为直白,然亦不可全盘照搬、譬如“婚姻”项下言“合”,若问者与其伴侣正值琴瑟和鸣,自是锦上添花;若已是貌合神离,则此“合”字或为“貌合”,或为“劝合”,警示双方需弥补裂痕,方能重归于好、一字之解,因人、因事、因时而异。
典故,乃是解签之精髓所在、一百首灵签,对应一百个历史或传说故事、如首签“汉高祖入关”,讲的是刘邦顺应天命,先行入定关中,奠定帝业、此典故本身即为“占得先机”、“顺势而为”的生动写照、若求得此签,问事业,则寓意开局顺利,当仁不让;问时运,则预示良机已至,不可错失、又如“孟姜女寻夫”,其故事悲切,签意自然偏向悲苦、徒劳与执着之戒、不明典故,则签诗如无根之木,其深意便无从谈起、欲解关帝签,当通晓其背后之百个故事,此为正途。

遍览百首灵签,可大致归为几类:
其一,上上大吉之签、此类签文,气象开阔,意境高远、如“鲤鱼化龙”、“渭水访贤”、得此签者,如枯木逢春,旱苗得雨,所谋之事,多有神助,顺水推舟、然此时更应戒骄戒躁,修德行善,方能将福报延续、天道酬勤,亦酬德。
其二,中平之签、此类签在百首中占据多数,最合人生常态、诗意多为劝勉,寓意凡事需靠自身努力,不可守株待兔、或言“先难后易”,或言“勤恳有功”、解此类签,重点在于一个“人”字、帝君之意,非赐汝以福,而是示汝以道、道路已经指明,能否抵达,全在行路者之步履、得此签者,当反躬自省,检视自身德行、能力、时机是否具备,而后奋发。
其三,下下之签、此类签文,意象萧索,典故悲凉、如“王祥卧冰”、“孙膑遇庞涓”、常人得之,难免心生忧惧、实则不然、帝君慈悲,出此下签,非为降祸,实为警示、如良医开苦口之药,意在治病救人、得此签者,正是运势低谷,行事当万分谨慎,宜静不宜动,宜守不宜攻、更重要者,在于忏悔己过,修身养性,广结善缘,以待时变、逆境之中,最能磨练心性,转祸为福,正在于此。
解签之道,存乎一心、所谓“人心有感,神明以应”、求签者之心,若如明镜,则签意自现;若心有尘埃,思绪纷乱,则所见亦是模糊不清、故解签者,亦需为求签者拨开迷雾、当问其所求何事,其心境如何,其处境怎样、将签文之理,与求者之实相结合,方为圆满之解。
譬如二人同求一签,问事不同,其解亦天差地别、一人问官运,得“张翰忆鲈鱼”,此乃劝其淡泊名利,回归田园之兆;另一人问寻亲,得此签,则为叶落归根,亲人将归之喜讯、同一签,一为退,一为进,其理安在?在于“鲈鱼”之于张翰,是其心之所向,是“归处”、解签者需抓住此核心意象,方能洞察天机。
东山关帝灵签,流传百年,其灵验之处,不在于预知未来之毫厘不差,而在于它提供了一种源自中华传统智慧的处世哲学、它劝人忠义,勉人精进,警人行险,慰人失意、每一首签,都是一位无声的老师,教导人们如何在顺境中自持,在逆境中自强,如何看清时势,如何明心见性、这其中的大智慧,远非“吉凶”二字所能概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