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究乾隆三十六年,须先将其换算为公历纪年、乾隆帝于1736年登基,此为乾隆元年、依此类推,乾隆三十六年即是公元1771年。
1771年,按照中国传统的干支纪年法,为辛卯年、天干为辛,地支为卯、地支卯对应的生肖正是兔、乾隆三十六年是兔年,具体而言,是辛卯兔年。
仅仅知道是兔年,如同观画只见其形,未得其神、辛卯二字,蕴含了那一年的独特气韵、天干辛,五行属金,且为阴金,象征着珠宝、首饰或精细的金属器物,其性内敛、锋利、讲究规矩、地支卯,五行属木,为阴木,代表着花草、藤蔓,其性温和、柔顺、富有生机。
辛金与卯木相遇,构成了金克木的格局、这并非简单的相冲,更像是一种雕琢与约束、辛金如同一把精巧的刻刀,作用于卯木这块良材之上、这一年的基调,便是在一种温和的外表下,潜藏着深刻的变革、冲突与重塑、柔顺的兔子,背负着金之锐气,注定不会是平静无波的一年。
回望历史的画卷,1771年的大清帝国,正处于康乾盛世的顶峰、此时的乾隆皇帝已经六十岁,执掌帝国权柄三十六年,威望与权力达到了人生的极点、盛世的华袍之下,各种矛盾与挑战亦在暗中滋生、辛卯年的金克木,恰如其分地映照了这一年的历史图景。

这一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,无疑是土尔扈特部的万里东归、这支在伏尔加河下游生活了一个半世纪的蒙古部落,为了摆脱沙皇俄国的压迫,毅然决定回归故土、他们在首领渥巴锡的带领下,扶老携幼,赶着牛羊,踏上了艰险无比的东归之路、全程数万里,他们不仅要面对严酷的自然环境,还要时刻抵抗沙俄军队的围追堵截和哈萨克等部落的劫掠。
这场东归,是一部可歌可泣的民族史诗、近十七万人的部落,最终抵达伊犁时,仅剩不到七万人、他们的回归,对于稳固大清西北边疆具有不可估量的战略意义、乾隆帝对此事极为重视,亲自接见渥巴锡,并妥善安置了归来的部众、他为此事撰写了《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》和《优恤土尔扈特部众记》,将这一事件视为其十全武功之外的又一伟大成就。
土尔扈特部的回归,恰是辛卯年金克木意象的完美诠释、辛金代表着沙俄的压迫、征途的艰险,如同锋利的刀刃;而卯木则是土尔扈特部众顽强的生命力与对故土的深厚眷恋、正是经历了金之克,卯木的坚韧才得以彰显,最终完成了这场悲壮而伟大的迁徙、这只兔子,在1771年,用血与火的足迹,丈量了亚欧大陆的广袤。
在帝国的另一端,文化领域也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工程、乾隆三十八年,《四库全书》的编纂工作正式开始、而其前奏,即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征集图书的工作,在乾隆三十六年前后已然展开、这场以寓禁于征为目的的文化运动,一方面保存了大量古代典籍,另一方面也对被认为悖逆的思想进行了清洗、辛金的规矩与裁决之力,在这一文化事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,对卯木所代表的繁茂而驳杂的民间思想与著述,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梳理与雕琢。
当我们再次审视乾隆三十六年是什么生肖这个问题时,答案已远不止一个兔字、它是辛卯金兔,一只在盛世光环下,经历着内部雕琢与外部挑战的兔子、这一年,帝国的版图因土尔扈特的回归而更显完整,西北边疆的战略格局被重新定义;帝国的思想文化,也正在经历一场由上至下的系统性整理。
柔和的兔之本性,与锐利的金之克伐,共同交织成了1771年的时代底色、它既有盛世的辉煌,又暗含着转折的机锋、这只来自历史深处的兔子,身上既有玉兔捣药的祥和之气,又带着金戈铁马的铿锵回响、它告诉我们,即便是最温和的生肖年份,在特定的历史坐标与干支组合下,也可能上演最为波澜壮阔的人间戏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