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以来,观人于微,察人于表,便是门学问、街头巷尾的相士,凭着几句“天庭饱满,地阁方圆”的口诀,便能道人祸福,判人前程、在这其中,“看脸识智商”似乎是流传最广、也最引人好奇的一支、额头高广者聪慧,眼神灵动者机敏,这些说法究竟是先人洞察的结晶,还是经不起推敲的民间臆谈?
面相学,作为一种经验的归纳,其对智慧的判断确实有自己的一套逻辑、古人认为,“头者,精明之府”,大脑是思维的中枢,而额头正对应着脑部的前额叶,这部分区域与人的思考、计划和决策能力息息相关、“天庭饱满”被视为智慧的象征,并非空穴来风、一个宽阔、高耸、光滑的额头,在相术中被解读为大脑发育良好,思维空间广阔,学识渊博,善于思考和推理、反之,额头低窄、凹陷或有乱纹,则可能被认为思路受限,见识短浅。
再看眼睛、眼睛是“心之窗”,是精神状态最直观的体现、面相学不看眼的大小,而重“神”、眼神清澈、黑白分明、炯炯有神,被认为是心智清明、反应敏捷的表现、这样的人通常精力充沛,专注力强,能够迅速抓住事物的要害、若眼神浑浊、游离不定或黯淡无光,则多被视为思绪混乱,精神不振,难以集中注意力,自然与高智商的形象相去甚远。
鼻梁在面相中主一个人的决断力和执行力、鼻梁高挺、山根(两眼之间)丰隆的人,通常被认为意志坚定,有主见,做事有魄力、这种性格特质,虽然不直接等同于智商,却是将智慧转化为成就的关键、一个空有聪明才智却优柔寡断的人,很难在事业上有所建树、面相学将这种“能成事”的特质,也纳入了广义的“聪明”范畴。
当我们用现代科学的尺子去丈量这些古老的标准时,会发现另一番景象、现代生物学和心理学告诉我们,智商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概念,它由遗传基因、后天教育、成长环境、营养状况等多种因素共同决定、试图用几个简单的面部特征来完全定义它,无异于管中窥豹。

科学研究确实发现了一些面部特征与认知能力之间的微弱关联、例如,某些与大脑发育相关的基因,也可能同时影响颅骨的形态、但这层关联非常微弱,且充满了不确定性、一个人的额头形状,更多是由其种族、遗传和个体发育的随机性决定的、我们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公式,说额头高出多少厘米,智商就能高出多少分、将面相作为一种精确的智商测试工具,显然缺乏科学依据、无数额头不高但成就非凡的人,以及徒有“聪明相”却一事无成者,都成了这一理论的反例。
那么,为什么“看脸识智商”的观念会如此深入人心?这背后其实是人类大脑的认知捷径在起作用、我们天生就倾向于通过外貌来快速判断一个人,这是一种在远古时期为了生存而演化出的本能、心理学上的“光环效应”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:当我们看到一张符合社会审美、看起来“顺眼”的脸时,我们会不自觉地将聪明、善良、可靠等美好的品质附加给他、一个五官端正、面容整洁的人,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做事有条理、思维清晰。
刻板印象也扮演了重要角色、比如,戴眼镜的人常被认为是聪明的,这源于“读书多导致近视”的文化联想、久而久之,眼镜甚至成了一种智慧的符号、同样,“天庭饱满”也可能因为与古代文人、士大夫的形象长期绑定,而成为了一个关于智慧的文化符号、我们相信它,有时并非因为它准确,而是因为它符合我们内心深处预设的剧本。
我们或许应该换个角度来理解面相的真正价值、面相所观察的,不应仅仅是骨骼这些静态的、先天的部分,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“气色”与“神韵”,这些是动态的、后天的、一个长期思考、精神饱满的人,他的眼神会透露出专注与自信;一个生活规律、心态平和的人,他的面色会显得红润有光泽、反之,一个长期焦虑、精神萎靡的人,脸上自然会写满疲惫与愁容。
这些“气色”与“神韵”,恰恰是一个人当前生活状态、健康状况和精神面貌的综合反映、而一个人的精神状态,又直接影响其认知表现和解决问题的能力、从这个层面看,面相观察的并非是固化的智商分数,而是动态的“智慧表现力”、它看到的是一个人是否处于能让其智慧得以充分发挥的最佳状态、一个聪明人,若终日愁眉不展、精神涣散,其才智也难以施展。
与其纠结于额头高低、鼻梁挺否,不如去观察一个人的精神风貌、他的眼神是否明亮,表情是否从容,言谈举止间是否透着一股精气神、这些后天修养与生活状态的体现,远比天生的骨相,更能反映一个人当下的心智水平和未来的发展潜力、面相或许不能准确判断一个人的智商上限,但它能提醒我们,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和生活方式,正在如何雕琢他的面容,并深刻影响着他智慧的展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