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要探究此说的由来,须从中国古老的干支纪年法谈起、此法以十天干(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)与十二地支(子、丑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戌、亥)依次相配,构成六十个一循环的甲子周期、生肖,即是十二地支的形象化身,子为鼠,丑为牛,寅为虎,以此类推,午便是马。
推算公元346年的干支,有一套严谨的算法、以一个已知的年份为基准,如公元4年为甲子年,便可推知、更简便的方式是利用公式:公元年份减去3,除以10,所得余数对应天干;公元年份减去3,除以12,所得余数对应地支。
具体到346年:
天干计算:(346 - 3) ÷ 10 = 34 余 3、天干顺序中,甲为1,乙为2,丙为3、故天干为丙。
地支计算:(346 - 3) ÷ 12 = 28 余 7、地支顺序中,子为1,丑为2,……午为7、故地支为午。
二者相合,346年即为丙午年、地支既为午,其对应的生肖自然是马。
丙午马年,并非寻常的马年、在五行学说中,天干丙属火,其性为阳,故称阳火,象征着煌煌烈日之火,奔放而炽烈、地支午同样属火、如此一来,天干之火与地支之火相遇,便是火上加火,其势极旺、346年出生的属马人,被称为火马之命。

火马之人,天性聪颖,活泼好动,热情奔放、他们有如燎原之火,精力充沛,富有感染力,常是人群中的焦点、其人慷慨大方,交友广泛,为人直率,不喜矫饰、火性过旺,也易使其性情急躁,缺乏耐心,行事时或有鲁莽冲动之举、他们的一生,往往充满变化与活力,适合从事能够展现其创造力与领导才能的领域,但不宜固守一隅。
将目光从命理转向历史的长河,公元346年的华夏大地,正处于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——东晋时期、彼时,北方大地由五胡十六国分据,战乱频仍;而偏安江南的东晋朝廷,内部则由世家大族把持,玄学清谈之风盛行,文化艺术却也因此得到别样的发展。
就在这丙午马年,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、东晋的权臣,征西大将军桓温,发动了旨在收复蜀地的西征、他率领大军溯江而上,目标直指在四川立国的成汉政权、这场战争进展神速,桓温用兵如神,势如破竹,最终攻克成都,灭亡成汉,将蜀地重新纳入晋朝版图、这无疑是东晋建立以来一次重大的军事胜利,极大地振奋了南渡君臣的民心士气,也为桓温个人积累了巨大的政治资本。
可以想见,一个在346年丙午火马年降生的孩童,他或许就出生在战火纷飞的蜀地,或是在歌舞升平的建康城(今南京)、他的人生底色,便是这样一个分裂与融合、战乱与风雅并存的时代、他身上所带的火马特质——那种奔放、变革、甚至带有一丝不安定的能量,与那个时代的脉搏奇异地吻合、桓温的西征,不也正是一次充满阳火之气的、雷厉风行的军事行动吗?历史的偶然与命理的象征,在此刻产生了有趣的交集。
谈论生肖,还需明晰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:生肖年份的划分,并非始于农历正月初一,而是以立春为界、立春是二十四节气之首,通常在公历的2月4日或5日、这意味着,在公元346年立春之前出生的婴儿,尽管身处346年,其生肖仍应归属前一年,即公元345年乙巳蛇年、只有在346年立春之后降生的,才算是真正的丙午马年生人、这个细节,对于精确的生辰推算至关重要,也是许多人容易混淆之处。
马,作为生肖之一,在中国文化中承载着丰富的意象、它象征着刚健、勇武与力量、《周易》乾卦有云: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,龙马精神便是这种精神的写照、马是古代重要的交通与战争工具,与人类社会的发展密不可分、马到成功的祝福,寄托着人们对迅捷与胜利的期盼、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,又道出了马的忠诚与耐力。
从一个简单的年份生肖问题,我们可以窥见中华文化深邃的一角、它不仅仅是一个动物符号,更是一套融合了天文学、哲学与生活智慧的复杂体系、从丙午的干支五行,到东晋桓温的铁马金戈,再到立春换岁的节气奥秘,每一个环节都展现着古人观察世界、理解时间的独特方式、346年,是历史坐标上的一个点,也是六十甲子循环中的一环,它属于马,属于火,属于那个在动荡中孕育着新生机的遥远年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