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人们在网络上搜索“美国面相凶的罪犯叫什么”时,脑海中浮现的往往是几张标志性的面孔、这些面孔通过无数的纪录片、新闻报道和法庭素描,深深烙印在公众的记忆里、它们的主人,用自己的罪行定义了一个时代的恐惧。
查尔斯·曼森(Charles Manson)无疑是这个名单上的首选、他的形象本身就是一种视觉暴力、一头乱糟糟的长发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非理性的、燃烧的疯狂、当他在额头上刻下万字符时,这张脸便彻底与邪恶划上了等号、曼森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凶神恶煞,他的“凶”不在于肌肉或疤痕,而在于那种能够洞穿你灵魂、让你不寒而栗的混乱与虚无、他的面孔成了邪教领袖的经典模板,一个能用眼神和呓语般的哲学操控信徒,让他们去执行屠杀的活生生的恶魔、人们看到他的照片,感受到的不仅是视觉上的不适,更是对人性中不可理喻之恶的恐惧。
另一位因其面相而闻名的罪犯是理查德·拉米雷斯(Richard Ramirez),人称“夜行者”(The Night Stalker)、他的长相是另一种类型的凶、高高的颧骨,深陷的眼窝,以及一口参差不齐、在被捕照片中显得尤为突兀的烂牙、拉米雷斯在法庭上展现出的姿态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、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邪恶,反而以一种挑衅的姿态面对镜头和法官,高喊“撒旦万岁”、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,仿佛在嘲弄整个世界、这种外露的、毫不掩饰的恶意,让他成为了80年代洛杉矶居民的噩梦、他的脸,就是那个年代黑夜与暴力的具体化身。
如果我们将“面相凶”仅仅理解为长相上的狰狞,那就大错特错了、有些罪犯的面孔,其恐怖之处恰恰在于它们的“不凶”。

特德·邦迪(Ted Bundy)就是最典型的例子、如果你在70年代的校园里遇见他,你很可能会被他吸引、他英俊、迷人、风度翩翩,拥有法学背景,谈吐不凡、他的面孔是那种母亲会喜欢、女孩会迷恋的类型、邦迪正是利用了这张毫无威胁性的脸作为他最致命的武器、他会伪装成手臂受伤需要帮助的绅士,诱骗受害者上车、他的案例彻底颠覆了人们对于“坏人长相”的刻板印象、原来,最深的黑暗可以隐藏在最阳光的外表之下、邦迪的脸,比曼森的疯狂和拉米雷斯的狰狞更令人感到后怕,因为它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:罪恶没有固定的面孔。
同样具有欺骗性的还有约翰·韦恩·盖西(John Wayne Gacy),“杀人小丑”、在社区里,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商人,是当地活动的积极分子,甚至会扮演他自己创造的小丑角色“Pogo”去儿童医院逗孩子们开心、他的邻居们形容他“友好”、“乐于助人”、谁能想到,在他那栋看似普通的房子的地板下,埋藏着数十具年轻男孩的骸骨?盖西的脸,一张圆润、带着微笑的中年男人的脸,与他犯下的滔天罪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、这种反差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恐怖。
进入21世纪,互联网的普及让“面相”与罪犯的关联变得更加复杂和戏剧化、杰里米·米克斯(Jeremy Meeks)的出现,为这个话题增添了荒诞的注脚、2014年,斯托克顿警察局在社交媒体上公布了他的入案照(mugshot)、照片中的米克斯,拥有轮廓分明的下颚线、冰蓝色的眼睛和一丝忧郁的气质、这张照片迅速在网络上疯传,他被网友封为“最帅囚犯”、人们关注的不再是他的罪行(非法持有枪支),而是他的长相、出狱后,米克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模特,登上了国际T台、他的故事模糊了罪与罚、审判与审美的界线、他的“凶”,是一种带有危险魅力的“凶”,被大众文化消费和解构,最终变成了一种时尚符号。
当我们试图寻找“美国面相凶的罪犯”时,我们得到的并非一个简单的名单,而是一面映照出人性复杂与社会偏见的镜子、我们既看到了查尔斯·曼森那种写在脸上的疯狂,也看到了特德·邦迪那种隐藏在皮囊下的伪善、我们既恐惧理查德·拉米雷斯那种赤裸裸的恶意,也对杰里米·米克斯引发的“颜值即正义”的讨论感到困惑。
归根结底,将面相与人的品行直接挂钩,是一种古老而不可靠的识人术、一张入案照,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凝固瞬间,它可能充满愤怒、恐惧、疲惫或挑衅,但它无法完整地讲述一个人的故事,更无法定义其灵魂的善恶、真正的“凶”,从来都不是刻在脸上的,而是藏在心里的。
